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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戾气

路云亭 //www.auribault.com 2013-11-26 来源：深圳特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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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一段时间，“戾气”一词很流行。但是，何谓“戾气”，“戾气”的本质是什么，却仍然有必要说说。查阅疾病学的典籍可知，“戾气”先是一个中医学的概念，其意义与正气相对立，与邪气相匹配。戾气又名疠气、毒气、异气、杂气、乖戾之气，原指那种具有强烈传染性的身体或心理疾病。但是，时下所说的戾气却别有所指，说的是人的杀伐之气、狠毒之气和不尊重他人的极端对抗社会的行为。

　　近期一些人的戾气的确较为严重。据媒体报道可知，一言不合将婴儿摔死者有之，跑进医院杀害医生者有之。戾气之盛，已经成为中国的社会隐患。

　　戾气是一种原始性的野性冲动，是生物进化论、野性主义、原始主义的无序再现现象。原始人很可能也是一言不合即大打出手，但是，文明时代到来后，这种野蛮习俗就受到了遏制。汉武帝以后，中国实行儒教的国教化运动，鼓励孝道，提倡善性，使得中国人初步具备了以善为先的思想。这种以善为先的思想一直影响了中国人两千多年。但是，人性是善还是恶，在近代却遭到了当头质问。因为近代化的一个显著特征是将进化论当做了社会进步的动力。于是，人性本恶的思想在中国开始蔓延，更为关键的是人性恶与人性善的思想一直构成了一组文化矛盾体，长期捉弄着中国人的头脑。

　　一个国家的文明水准是每一个个体的文明水准的集体之和。中国古人为了使得社会永续和谐，一直将忠孝节义、礼义廉耻当做了国家信条，强迫人人遵守。但是，这些东西在最近数十年时间里被人忽略掉了，甚至在极端的时空内还遭受到大规模的批判。批判一种学术，不会影响国家的整体进步，但是，掀翻一种礼乐教化体系，则意味着重归野性主义。

　　我们的文化里有很多负面的东西。如打不过列强就打和列强合作的人，超越不了祖先的智慧就虐待祖先，顶端设计超不过古人就批判古人，欺负不过强者就虐待弱者。近代以来，一些人反复颠覆历史上的所有价值观的结果是人人都成为原始野蛮人。许多人集团性的无礼貌、漠视法规、排斥善性，都是戾气产生的初级动能，更是一种原始主义、野性主义精神的真实再现。很多人将暴戾之气解释为一种本能性的残忍行为，但是，又有谁在何等场合鼓励过以德报怨、道德为上、舍己迎人的理想！

　　戾气泛滥的确是一种值得关注的社会现象，其中的原因很复杂。假如富人为富而仁，官员为官而不贪，百姓为民恪守本职工作，那么，人的心也就会平缓很多。

　　笔者近年一直在研究进化论。进化论是人和动物们示强的理论，但我更倾心于探讨一种示弱的哲学，更想强调一下人类示弱的合理性。人人都是强者，人人都企图成为强者，人人都漠视弱者，这样的社会是可怕的。中国古代有很多学术都在阐释示弱的合理性，也一直在支持示弱的高尚性，如老子、庄子。我始终认为，示弱是一种美德。在遍地戾气的世界里，提倡一种示弱的精神，可能还算不上阿Q精神，而是中国新型道德生态文化的重构之所需。

　　（作者系上海体育学院体育新闻传播与外语学院）

编辑：尹盼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