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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背影(有声朗读)

来源:中工网
2021-09-14 10:52:46

父亲的背影

作者:翟李莎

朗读:王玲玲

  

  5岁之后,父亲留给我最多的记忆就是他的背影。他几乎缺席了我的整个童年、青春期,现在他总是说:“女儿要是一直是4岁该有多好,怎么一眨眼就长成大姑娘了。”我能听得懂他这句话里的遗憾。

  初中时第一次读朱自清的《背影》,却读不懂老师说的那种深情。老师在讲台上饱含泪光,我却在台下不屑地撇嘴。老师让我站起来讲有什么不满,我大声地说道:“如果是我的爸爸,别说几个橘子,就是几袋橘子他也能单手撑着跳上月台,绝对不会爬来爬去、步履蹒跚。”不出意外,我在全班同学的笑声中被罚了站,这是我学生生涯中唯一一次罚站。那个时候,觉得全世界都不懂我,一群没经历过分离的人、一群没见过父亲背影的人在谈论着《背影》,明明我父亲的背影就是挺拔的、干净利落的,才没有步履蹒跚。

  刚上大学的那一年,在陪我报到找到宿舍后,话不多的父亲只说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没钱了给爸妈打电话”,就拉着母亲转身离开了。我站在宿舍楼下,看着远去的父亲不时安慰落泪的母亲,看着他也抬起手擦拭眼角,才发现记忆里父亲挺拔的背影也开始弯曲了,那天我第一次在父亲的背影中看到脆弱。   

  毕业后,跟父亲的交流渐渐多了起来。他最爱跟我聊的是我小的时候。他说:“你小时候特霸道,只要切了西瓜,你就会第一时间把所有的尖儿都啃掉,打也不改;你小时候脾气特坏,我跟你妈说话没理你,你就敢把桌子顶翻,一家人都没吃成午饭;你小时候很坚强,调皮摔倒,再大的伤口也没有哭过……”有一次我忍不住问父亲:“我长这么大您就只记得这些呀?”父亲叹了一下,说道:“是呀,等你上学之后,爸爸就没办法带着你了,眨眼间你就长这么大了,可是在爸爸心里你还是那个三四岁的小丫头。”那天,我第一次在父亲的背影中看到忧伤。   

  两年前父亲对我说:“该成家了。”我说:“不想,像我们这种居无定所的人,家庭有啥意义呢?对另一半不负责,对子女也不负责,小时候我看多了妈妈的忧伤,我不想再把忧伤带给别人。”我想当时我的回答伤害到了父亲。他第一次给我写了一条长长的微信,微信里这样说到:“爸爸不到20岁就出来当兵,习惯了服从指挥听从安排,从来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不知道怎样是对的,只想着给你最好的,唯有认真工作才能给你带来更好的生活。你觉得人生有遗憾,所有的成长都缺少了父亲陪伴,而我也一样觉得遗憾,缺席了你的成长。自己的女儿交给谁都不放心,爸爸并不是要催着你结婚,只是怕当有一天我跟妈妈都老了,留你一个人太孤单。”我对着信息哭得不能自已,却说不出那句“对不起”。

  前几天,再一次送即将退休的父亲远赴新的工地,在机场安检口父亲一再挥手示意我回去,我假意离开,却躲在一旁默默看着父亲的背影……记忆里伟岸的身影不再挺拔,步伐也不再那么有力了,泪眼模糊中,我突然就懂了当年老师讲《背影》时,为什么眼中饱含泪光。

  (中国铁建职工e家)

责任编辑:刘涵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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